文/彭川

【人物簡介】

郭春飛律師1991年畢業于中國政法大學，英國華威大學碩士，北京天馳君泰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中國資深知識產權律師。ALB China 2019十五佳知識產權律師，2019年知產力“中國優秀知識產權律師榜TOP50”律師，中國政法大學兼職導師。

初見郭春飛，會被她的美麗知性和清麗脫俗所吸引。溫婉優雅的她，交流過程中，始終和顏悅色，在輕聲細語中娓娓道來。她親切、大方的舉止和談吐，除了展現出她的底蘊和修養之外，更透露出其一以貫之的那種恬淡寧靜的生活姿態。

了解郭春飛的人都知道，“聽從內心”是她崇尚和追求的人生態度。正因如此，當她決意踏上律師之路以后，無論周遭大環境如何變化，她只持一顆平常心默默堅守在自己的細分領域中深耕。這一平常心，也賦予了她一種寵辱不驚、進退自如的從容。

然而，心平常，自非凡。躋身京城著名知識產權律師行列的郭春飛，背后支撐她的，除了二十年如一日“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專注，自然也有在建立和鞏固自己專業優勢征程上所付出的無數努力與汗水。

從一名事業單位職員，到一位唱片行業從業者，最后一步步走上專業律師的道路，每每回想，郭春飛都會心生感慨，感嘆“這是命運的安排”。

2020年10月，郭春飛將迎來自己律師執業滿20周年的日子。而就在不久前的8月，她剛剛“聽從內心”的指引，接受了另一項“命運的安排”——擔任北京市影視娛樂法學會（即將更名為“北京市文化娛樂法學會”）音樂產業法律委員會主任一職。20年來，一直心無旁騖專心辦案的她，很少參加社會活動，因此，對她而言，這是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

不同的年紀，應當選擇不一樣的路，去體驗不一樣的人生風景。郭春飛說，“我想，是時候換換角色、換一種工作方式了，嘗試著利用自己這些年的積累，為這個行業的發展做點兒有意義的事情。”

與知識產權結緣27年

心里的聲音，指引腳下的路。

1991年，郭春飛畢業于中國政法大學法學專業，然而，做律師，并非其最初屬意的職業。

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事業單位。可是，僅一年之后，她便放棄了這一令許多人艷羨的“鐵飯碗”，辭職“下海”。

郭春飛內心追求的，是一份自己喜歡并愿意長期堅守下去的工作。

1993年，國際唱片業協會（IFPI）準備在北京設立辦事處。這是一家當時已有60年歷史、代表全球1300多個唱片業制造商的國際性行業組織。1993年也正是中國唱片業開始正式走向系統化和成熟化，中國樂壇百花齊放、一派繁榮的時期。這對郭春飛非常具有吸引力，于是她加入了該組織，成為IFPI北京代表處的第一個雇員。

也由此，郭春飛與知識產權正式結緣。她在IFPI工作的6年，盜版已開始給中國傳統唱片業帶來嚴重沖擊，她的核心工作就是代表海外各大唱片公司與中國著作權行政管理部門溝通合作，打擊盜版，維護音樂著作權，為唱片業營造一個健康有序的市場環境。她在此期間參與的諸如版權認證、SID碼等重大著作權保護制度的建立和奠基活動，顯著推進了我國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的建設和完善。在此期間，她通過了中國律師資格考試，雖然當時并沒有做律師的想法，但卻冥冥之中為日后的選擇打下了基礎。

雖然后來郭春飛離開了唱片業，但這段職場經歷，令她對國內外音樂產業的運營體系有了系統和深刻的認知，成為她日后從事文化娛樂法律服務獨一無二的優勢。

1999年，郭春飛再次追隨內心的指引，辭職，然后遠赴英國留學，在華威大學深造了一年，并獲得碩士學位（LL.M.）。她出國時，自己的孩子只有6個月大，“我從初中開始就對英語情有獨鐘，用英語流利的工作是我從小的夢想，此后從未間斷學習。雖然外企工作中可以接觸到英語，但總覺得還差一步，因此想留學深造，在提升語言水平的同時體會下不同的文化環境，那時我心里的真實想法是，以自己當時的年紀、境況，如果再不出去，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郭春飛說。

2000年秋天，郭春飛學成歸國，事業上有了更大的選擇空間。可她發現，自己內心還是放不下音樂，只是，想換個角度去守護它。

“正好，我也想換個戰場，去領略一下一路上新的風景。”她說。

與郭春飛初入行時相比，2000年的中國唱片業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一片蕭條中頹勢盡顯。那一年，開啟中國搖滾樂鼎盛時代的代表性人物之一的張楚因為不適應2000年的音樂市場，離開了北京。郭春飛深知，造成中國唱片行業“江河日下”的重要原因之一，是積重難返的著作權之“傷”。而療傷最好的方法，就是拿起法律武器。于是，回國一個月后，她正式開始了自己的律師職業生涯。

在知識產權諸多的細分領域中，因工作經歷和興趣使然，郭春飛選擇了一個非常小的“切口”——文化娛樂法律服務，也由此成為了國內該領域最早的一批專業律師之一。

自那以后，郭春飛便手執法律之劍，以其標志性的溫柔身姿，默默守護著中國的文化娛樂產業園地，轉眼已是20年過去。一路走來，她有過很多機會，可以轉身從事其他收入更豐厚的職業，但郭春飛卻始終不為所動。對此，她半開玩笑地說道，“我這個人比較傻，如果必須讓我選擇其他自己并不喜歡的專業方向去執業，可能我就不做律師了。人生無常，心安便是歸處。”

開辟文化娛樂法律服務新藍海

20世紀90年代，我國知識產權立法工作邁入“快車道”。隨著《著作權法》、《反不正當競爭法》、《商標法》等的陸續頒布和修訂，我國知識產權保護標準和水平逐步達到了知識產權國際公約的要求。2001年，中國加入WTO后，我國知識產權制度從“被動移植”過渡到“主動創制”的新階段，知識產權制度建設不斷完善，保護力度持續增強。

郭春飛先后以唱片業從業者和律師的身份，見證了這一歷史進程。

作為法律的適用者，郭春飛更是這一歷史進程的參與者。時至今日，她已承辦數千起著作權侵權、不正當競爭訴訟案件，包括諸多具有開創性的經典案例，入選最高法、北京高院等評選出的年度十大影響力案件。

其中的不少案例，都在司法領域產生了積極的影響，具有示范意義。

比如，她近期代理的“《武林外傳》 VS 《龍門鏢局》媒體宣傳推介不正當競爭糾紛案”。電視劇《武林外傳》和《龍門鏢局》的劇本均出自編劇陳萬寧（寧財神）之手，而且兩部電視劇在客觀上存在一脈相承的人物關系。前作《武林外傳》于2006年播出后取得巨大成功。2012年，陳萬寧創作完成了《龍門鏢局》劇本，并由北京小馬奔騰公司等八方聯合投資出品拍攝了電視劇。后來，該劇在媒體宣傳推介時，明示或暗示了兩部劇之間的聯系，并且陳萬寧表示過《龍門鏢局》系《武林外傳》的“升級版”，部分媒體還在報道中登載了“編導寧財神表示該劇能‘完勝’《武林外傳》”等內容。《武林外傳》的投資方聯盟影業公司認為，上述宣傳已構成虛假宣傳和商業詆毀，遂于2016年以不正當競爭為由將小馬奔騰等八家投資出品方告上了法庭，請求賠償經濟損失3000萬元及合理開支1萬元。

該案索賠標的大，審理時間長達4年，因為作品及編劇都頗具社會知名度，所以從一審開始就受到了社會的廣泛關注。

郭春飛是該案被告小馬奔騰公司的代理律師。

一審后，法院認為，《龍門鏢局》宣傳中使用的“升級”、“完勝”等陳述，已構成虛假宣傳和商業詆毀，判被告侵權。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我感覺一審法院的判決書寫得非常有水平，語言邏輯清晰嚴謹。”郭春飛說，“但我堅持認為，這個判決結果是存在問題的。藝術作品在市場中雖具有商品屬性，但畢竟又有別于普通商品，因此，在判斷市場競爭行為的正當性時應充分考慮其特殊性，司法應注重對表達自由的保護，給文藝評論等一定程度的容忍。”

在提起上訴后，郭春飛對上百篇媒體的報道進行了系統梳理，結果令人意外。“我發現，媒體報道中使用了升級、完勝這類詞匯的地方其實不多，且大部分都有具體的背景，而在網絡上完勝這類詞匯已屬于比較常規的用法。”

經過悉心準備，二審時，法院認可了《龍門鏢局》至少在劇情元素、拍攝場地、制作、敘事結構等方面存在改變或提升，至于是否屬于“升級版”，達到“完勝”的程度，則屬于見仁見智的問題；并且，沒有證據表明相關宣傳對《武林外傳》的版權授權市場帶來了負面影響，并導致損失。據此，二審法院撤銷了一審判決。

這個案例最終的判決結果，厘清了正當文藝評論的邊界和尺度，為確立此類糾紛的司法裁判規則提供了借鑒。

因為典型意義，該案后來入選最高人民法院2019年中國法院50件典型知識產權案例 （案例30）、2019 年度北京法院知產司法保護十大案例（案例四）、2019年度中國十大娛樂法事例（事例五）和2019年度中國文化傳媒領域十大影響案例。

“這個案子代理下來還是挺有成就感的。”郭春飛笑言。

2020年6月，郭春飛還受邀在中國政法大學“知行天下講堂”上直播講解了“《武林外傳》VS《龍門鏢局》宣傳推介不正當競爭糾紛”，吸引了諸多觀眾觀看。

與知識產權法律服務結緣的20年，郭春飛代理了諸多有影響力的案例，入選ALB China 2019十五佳知識產權律師、2019年知產力—“中國優秀知識產權律師榜TOP50”榜，還被聘為中國政法大學兼職導師，在諸多領域均取得了傲人的成績。

難能可貴的是，郭春飛卻始終懷真抱素，保持著骨子里的那份低調和謙遜。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娛樂產業飛速發展，但娛樂法在中國仍是一個新興的法律領域。執業20年來，郭春飛始終深耕文化娛樂法律服務，屬于一個新興的群體——娛樂法律師。隨著我們國家近年來大力發展文化產業，我國娛樂業步入發展“快車道”，由此帶來了娛樂法服務市場的藍海。作為業內最資深的律師之一，郭春飛不僅見證了這一細分領域在中國的崛起進程，還通過一個個實實在在的案例參與其中。

她身處行業前沿，是我國文化娛樂法律服務新藍海的開拓者之一。同時她還充分發揮多年歷練的英語特長，積極參加如Midem、All that Matters( ATM)等國際音樂娛樂法律論壇，以中國律師的身份介紹近年來我國知識產權保護取得的進步，在國際音樂產業界展現出新時代中國律師的風采。“記得2014年我第一次去法國Midem國際音樂節時，只是抱著旅游順便看看的心態，發現當時的中國音樂市場法律論壇都是一群洋人在說，律師是一位在香港的外國人，我當時就在想為什么沒有中國人呢？”。于是2017年她受到Midem組委會邀請參加了一次中國論壇；就在剛剛結束的ATM 2020亞洲體育、游戲、音樂和娛樂業盛會中，她作為唯一的中國律師參加了有關中國網絡音樂市場發展的論壇，“我不是中國政府代表，只是一名知識產權律師，但我可以用自己的實戰經驗和感受向外界介紹中國，我感到非常有意義”，她說到。

“一支竹篙，難渡汪洋海。眾人劃槳，開動大帆船。”郭春飛深知，文化娛樂產業涉及的法律問題比較復雜，單一的部門法無從應付文化娛樂產業的復雜現實，因此，要適應工作量大、專業度高、系統復雜的工作形勢需求，提供高效優質的法律服務，必須依靠團隊的合作。通過這些年的努力，一方面，她聚集了四五個人的核心團隊，另一方面建構了與律所TMT團隊、知識產權部之間的合作機制，一旦有需要，可以迅速根據現實情況組建起相應規模的團隊。

水滴石穿。柔弱的水，之所以能夠將堅硬的石頭穿破，靠的是專注。郭春飛說，自己目前的這支團隊，核心競爭力正是來源于長期堅守在一個“小領域”，持續深耕。“一個人，一個團隊，畢生向學，專注，堅持，數十年如一日，咬定青山不放松，建立并不斷強化、鞏固自己的專業領域，最終一定能夠脫穎而出，在專業領域獲得獨一無二的成就。”

郭春飛團隊曾入選知產力—— 2018-2019年度優秀知識產權訴訟著作權團隊TOP10。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回顧自己20年的律師職業生涯，由于行業的不景氣，這條路走得甚至有幾分“清苦”，但郭春飛卻并未過多在意，而是選擇了聽從自己的內心，默默耕耘，無問西東。她說，只因自己愛著這份事業，“20年了，卻總感覺還是沒有做夠”。

新起點，新征程，體驗人生新風景

2020年8月，一直只顧低頭辦案的郭春飛，當選北京市影視娛樂法學會音樂產業法律委員會主任。

在她看來，這是鼓勵，更是鞭策。

郭春飛說，近30年我國音樂行業總體來看，經歷了兩次“變天”，一次有關數字化，一次有關新場景。

曾經盜版的猖獗一度讓大家非常頭疼，然而數字音樂時代的來臨則直接讓中國唱片業步入了“寒冬”。2007年左右，互聯網數字音樂開始流行，由于可以免費下載，給了整個實體唱片業重重的一擊。業內人士感慨，盜版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但免費的數字音樂則把唱片行業最后一根稻草也抽走了。

這種沖擊維持了數年，直到版權訴訟的大棒奮力砸下，數字音樂行業才穩步走向良性發展軌道。

2013年開始，在百度音樂、QQ音樂、酷狗、酷我等大型在線音樂服務商和其他各方的推動下，音樂付費下載開始出現，隨后付費數字專輯發行，并逐漸得到大眾認可。漸漸的，音樂行業開始“緩過勁兒來”，并在行業收入大幅下滑了十幾年之后，終于在2017年實現了16.5%的增長。

與此同時，隨著綜藝節目、網絡游戲、線上演出、短視頻、網絡直播、人工智能等新業態的出現，音樂作品的傳播方式也在不斷地發生變化。

郭春飛說，技術的變革和場景的轉換，帶來了各種新的商業模式，隨之就涌現出了諸多與之相呼應的新型侵權糾紛“快速變革的新技術，和層出不窮、紛繁復雜的各類糾紛，對律師執業的專業水平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另外，法律通常有一定的滯后性，知識產權法律尤其如此。“以《著作權法》為例，基本上是每十年修改一次，如今第三次修改已歷經十年，至今尚未完成，主要原因就是這十年來作品的創作形態、傳播方式、版權交易模式等都處于急劇變化之中，極不穩定，新技術背景和社會經濟背景下的諸多訴求都需要在修法中體現，難度極大。”郭春飛說，面對這種客觀形勢，最高法不得不持續出臺司法解釋來指導審判活動。

那么，如何破局？

郭春飛認為，首先，推進法律的迭代升級迫在眉睫，此次《著作權法》第三次修訂工作向社會公開征求意見以來，郭春飛和諸多同行紛紛參與其中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其次，急需加強專業娛樂法律師隊伍建設，整體提升我們的法律服務水平。

“當然，改善這一現狀需要社會各界力量的共同參與。”郭春飛說。

這也正是音樂產業法律委員會誕生的背景。據悉，這是國內第一家專注于音樂產業法律問題的學術交流平臺，成員來自國內及國際知名音樂版權公司、唱片公司、網絡音樂平臺、律師事務所等，涵蓋了音樂全產業鏈的各個環節，是國內目前較高水準的平臺。

作為主任，郭春飛自覺肩頭壓力不小。

她說，“音樂創作、版權管理、唱片發行、數字音樂傳播、衍生產品的授權使用等，所有的環節，都要考慮到，希望我們的工作最終能為行業的規范有序發展，提供有價值的指引和參考。”

推動中國音樂產業的健康發展，強化行業培訓，優化版權環境，加強國際間交流與合作，加強行業協會建設……這些都是接下來要做的工作。

“我們還有許多的工作要做，希望我們這支隊伍在未來促進中國音樂產業的發展和音樂法律服務水平的提升方面，能夠做出更多積極的貢獻。”郭春飛說。

愿為年輕后學做人梯

2020年5月IFPI發布《2019年全球錄制音樂市場報告》，其中的數據顯示，全球錄制音樂市場總收入增8.2％，中國位列第七。

“從產業的角度來講，中國的音樂行業已迎來新的春天。”郭春飛說。娛樂產業的勃興，也必定會帶來娛樂法律服務的強勁需求。但是，與音樂產業迅速發展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目前我國從事與音樂相關的娛樂法專業律師極度缺乏，且服務水平參差不齊。這主要是因為中國音樂產業一度沉寂了很多年，律師收入有限、難以為繼，一些曾經有志于此的律師，后來也紛紛“改道”，另謀他就。

“從業律師總體人數偏少，加上音樂法律知識分散龐雜需要長期積累并不斷更新，久而久之，造成了音樂著作權法幾乎成了‘秘傳法'的局面。”郭春飛說，憂慮之情溢于言表。

她說，改善娛樂法律服務現狀，人才是關鍵，也是當務之急。

2015年，郭春飛回到母校中國政法大學，以兼職導師的身份拿起了教鞭。顯然，對青年律師的培養，從學校開始無疑是個很好的選擇。

“我想回饋母校，也想把自己這些年的切身體會告知年輕一輩，讓他們少走些彎路。”她說。

郭春飛介紹了她眼中的優秀律師標準，也是她對年輕一輩的期待。

首先，需要始終關注行業發展，了解新出現的商業模式，前沿的法律問題經常是由新的商業模式引發；其次，對法律專業知識的學習不能照本宣科，要結合案例研究立法精神，這樣才能正確理解法律。“《著作權法》被大家比作‘鬼學'，不是說它神秘，而是強調它技術和利益的復雜性。雖然只有區區數十條，卻感覺永遠‘吃不透'。”郭春飛說。

她表示，關注國家的產業政策是必須的。法律是相對穩定的，但商業行為卻在日新月異的發生著變化，了解產業政策才能更好地為客戶提供有效的法律服務方案。

另外，律師代理案件的過程就是對法律深度思考的過程，思考效果會通過法院的判決、客戶交易的最后選擇體現出來。    “這一過程中會有許多智慧火花，但稍縱即逝，如果不有意識地進行積累，很難再有機會深刻領悟。所以，及時將辦案的體會寫成文字，有助于自己提升知識結構，同時可以傳播出去，對同行乃至社會都有借鑒意義。”她說。因此，優秀的知識產權律師都要有聚沙成塔、積羽沉舟的精神。

最后，要做一個有情懷的律師，有行業奉獻精神，在提升職業價值的同時追求社會價值。 “一顆星的光芒有限，萬千星斗卻能點亮夜空。”郭春飛說，點亮“法治中國”的夜空，需要許許多多人的共同參與。

和年輕律師以及學弟學妹們交流，郭春飛說的比較多的一句話是：復雜的事情簡單做，是專家；簡單的事情重復做，是行家；重復的事情用心做，就是贏家。

她說，律師執業猶如逆水行舟，而知識產權領域面臨的還是“激流”——更新知識體系的節奏極快，也極廣。律師知識的積累，是法律知識的積累，社會閱歷的積累，更是實踐知識的積累。“像我國《民法典》出臺后，《婚姻法》、《繼承法》等9部法律同時廢止，律師就需要‘回爐重造'。”郭春飛說，優秀的知識產權律師就像知識產權本身的發展一樣，要時刻保持創新精神、不斷“自我更新”。

“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沒有誰能隨隨便便成功。”李宗盛的這句歌詞，郭春飛很喜歡。20年的執業經歷讓她深切體會到，律師是一個需要耐得住寂寞的職業，優秀律師都是在各種看似枯燥的案件中“熬”出來的。

夢想照亮前方路，夢想激勵腳下行。

經過多年的努力，我國的知識產權事業一步一步實現了歷史性跨越，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知識產權大國，不僅成功趕上了時代，順應了時代，還有力地支撐了時代的發展。如今，知識產權強國的壯美畫卷，已在我們眼前徐徐展開，唯有再接再厲，迎難而上向荊棘挺進，才能再闖出一片更加廣闊的新天地。郭春飛是中國知識產權強國路上的“追夢者”，雖然“道遠且長”，但“心之所向，行必能至”，相信她與她的同行者，始終如一地追尋著內心深處的那束“暖光”勇往直前，一定能夠穿越風雨，登頂夢想的“高山”，一覽中國知識產權強國的無限風光。